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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佐】如果-700话后续(八)(九)

火影忍者同人/漩涡鸣人x宇智波佐助/700话后续/更新至完结/前文超过5W字开新的贴。

大量死人注意/HE

前文(一至七):https://kate0115.lofter.com/post/1c828a_36945cb



他抵达木叶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冷了。

一进木叶就被事先埋伏在村子大门口的忍者们按在地上,他不是没有料到。而之后被捆起来交给木叶木叶暗部刑讯审问部,也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不去反抗是因为至少要对自己的这次归来展现出最起码的诚意。

然而那时他并没有料到,自己的归来竟是木叶下的一着暗棋。

鹿丸和卡卡西来看他的时候他刚从密不透风的审讯室被人送出来。审讯室里无论忍者们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宇智波佐助的下落,非但不说出下落,还口口声声地说木叶弄错了,宇智波佐助是无辜的。

结果审讯完毕,众人得出的结论是漩涡鸣人被宇智波的疯癫洗脑了。还需要再继续关押,留着慢慢审。

此时此刻,站在鸣人面前临时接替鸣人职务的第六代火影卡卡西吩咐周围的几名审讯官退下,而一旁的鹿丸看着眼前的鸣人,低声说:“你就不该回来。这是木叶高层商量的计谋。”

“可是我必须回来,不然莎拉娜要怎么办?”

“这正是计谋,他们误打误撞地将消息泄露给这批去追踪你们的上忍:‘木叶将宇智波莎拉娜扣作人质’,他们知道佐助能够开万花筒套出木叶的全部情报,所以木叶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让你们自己从精神被操控的牙口中套出这话,这样你们才能对此深信不疑。”

“你怎么知道这是木叶的计谋?”鸣人将信将疑地抬起眉毛。

“这计谋是上个月评议会上我提出的。”鹿丸小声说。

“你怎么不帮自己人啊?你还是朋友吗!”

“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家拿工资好吗?我公然跟木叶对着干,到时候下岗了你替我养家啊?你替我天天面对手鞠板着的臭脸啊?要是她再不小心把我下岗回家看孩子这么窝囊的事告诉了我爱罗,这可有损木叶在砂隐村心目中的形象啊你懂不懂。”

鸣人此时此刻竟然觉得自己完全能理解奈良鹿丸因为妻管严而产生的苦恼。

“我当时就和自己打了个赌,我觉得佐助那个冰块没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应该不会因为这个理由而回来。所以就把这个貌似可行,其实行不通的计谋推荐出去了。谁知道佐助比我想象得深情多了。”

鸣人反驳他:“佐助本来就是很深情的人啊。”

“那也要看对象了,我一直以为他在全木叶就对你一个人深情。”鹿丸说,“见了其他人连多余的话都不说,要不是平时能看到他在和你在一起挑你的刺的时候脸上才有些许生动的表情,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准保以为他是先天性聋哑。”

一听鹿丸说佐助只在自己面前露出生动的表情,鸣人就乐了。

“嘿嘿,那当然。”——我媳妇只爱我一个人嘛。

“……鸣人你的表情不对啊。”原本在一旁盯着最新版《亲热地狱•波之国激情沙滩篇》的旗木卡卡西将一只眼睛从书后露了出来,“你谈恋爱了。”

一旁的鹿丸也凑了过来:“对象是佐助?”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鸣人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少年一样燃烧了起来,“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木叶把我骗回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一提到这个话题,几个人之间的气氛就阴沉了下来。接下来,鸣人从那两个人口中得知木叶这边早就算好回来的会是漩涡鸣人。

理由很简单。

一、肯定要有人回来救佐助的女儿。

二、佐助肯定不会回来。

三、就算佐助想回来,鸣人肯定不会让佐助回来。

四、由此推断出回来的必定是漩涡鸣人。

听了那两个人的一番解释,鸣人问道:“为什么要对让我回木叶这么执着呢?明明应该是想把佐助抓回来吧?”

“你不懂。”鹿丸捻着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说,“木叶想要的是你身上能够与宇智波佐助抗衡的力量。”

这样的回答让漩涡鸣人茫然了起来:“要这种力量做什么?”

鹿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别人不清楚,但是这几年参与木叶高层各种会议的我还能不清楚吗?他们之所以胆敢用这些手段监视宇智波佐助,原因有两点。一来是出自很多年前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留下的遗训,宇智波一族的精神力十分不稳定……”鹿丸停下来瞥了鸣人一眼,“说白了就是他们家的人都有点神经质,如果得不到自己心仪的人的宠爱就会不断暴走,如果自己喜欢的人被害了那就更会变得怒不可遏,简单来讲原理就是特别喜欢作死、特别极端。真是麻烦死了……而且这种极端的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会不断变强。从初代火影开始,村子里就留了一条古训,叫做‘不作死就不姓宇智波’。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鹿丸你跑题了。”卡卡西在一旁无奈地提醒。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跑题的尴尬,鹿丸假装咳嗽了两声,“但是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又十分强大,所以他们必须监视他。加之佐助又有五大国S级叛忍的前科在身,出于对木叶安危的考虑,所以监视佐助势在必行。”

然后鹿丸又说:“但是问题就在于他们的行为太露骨了。暗部那边授权小樱监视佐助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但他们之所以胆敢这么露骨,就要说到第二个原因了。”

“第二个原因是什么?”鸣人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第二个原因就是你。他们之所以胆敢这么露骨地监视佐助,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你身上拥有可以和佐助抗衡的力量,如果他们的行为太过分,那么你身为七代目火影,总归会保护村子的。”

“我并不是木叶的工具。我不是为了成为木叶牵制佐助的工具而成为的火影。”

“很不幸,在高层们的眼中,你就是。”鹿丸说,“所以他们在得知连你也出逃之后才会那么着急地找你们二人。你想,当年其他叛忍出逃,比如佐助十三岁那年出逃跟了大蛇丸,木叶着急过么?木叶有的是人,但他们最后也就派了我们几个下忍去追当时的佐助。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如此大费周章?才不是为了佐助,而是为了你。甚至于刚才决定的‘留你在审讯室慢慢审’也是他们早就策划好,把你强行关押在木叶的借口。”

然后,漩涡鸣人记得自己被押送进暗部审讯监护室前,鹿丸看着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木叶高层眼中,你一直是从不知何时会叛变的宇智波佐助手中守护木叶的最后一张王牌。”

窗外,无边落木萧萧下,留下了秋天的残像。


-



两个月的期限倏然而至。最后期限到来的时候已是将近年末,初雪将至。佐助那段日子叫上了鹰小队在位于火之国西北方的大国——岩之国境内组队追查大蛇丸的研究“遗产”。每隔一周的周四去定期接头的地点等,他总是让鹰小队等在他的身后。即便是这样,却还是独自一人等上一天一夜也等不到漩涡鸣人的消息。

鸣人走的时候佐助曾经把自己的通灵兽▪鹰的子代召唤出来,将其中一只幼鹰“翔太”交给鸣人。鸣人走到哪里,翔太就追着他飞到哪里。鸣人回了木叶,翔太就在木叶的森林上空里久久盘踞。而他们亦说好每周用这只幼鹰通风报信。

但鸣人自从离开以后就杳无音讯。而佐助权衡了一下,并没有在两个月期限到来之后贸然行动。他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位于大陆偏北的岩之国风雪弥漫之时才得到第一封信件姗姗来迟的消息。信封需要用写轮眼的瞳力才能开启,是分别的时候自己亲自将这个封印术教给鸣人的,是他本人的信件无误。他急切地展开信件,立刻读了起来:

                 佐助:                                                          
                                                          
回去后不久我就知道自己被骗了,好在莎拉娜没事。他们给我们传递了“莎拉娜被扣作人质”的虚假的信号,只是为了把我骗回去。我上当了。                                                          
                                                          
我被他们迅速“保护”了起来。无法和外界联络。这封信是拜托那天来看望我的木叶丸偷偷带出来的。希望能够最终传递到你手中。好在如果传递不到,别人也是无法看到的。                                                          
                                                          
如今我才得知自己被木叶千方百计骗回去的真相。高层们要的不是一个爱护木叶的、被大家认可的火影,而是一个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村子不受到佐助你伤害的工具。                                                          
                                                          
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或许当初你是对的,木叶从一开始就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着,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从最初逼迫鼬剿灭自己的家人并背负起叛忍的罪名流落木叶之外时就错了,从那时佩恩快要毁掉整个村子时他们还以保护我为名义不让我救助村子时就已经错了,从四战后给拯救了整个世界的你判刑起就已经错了,后面只是在错误中愈走愈远罢了。                                                          
                                                          
和鹿丸他们接触,我觉得大家都还没变,只是各自立场和人生道路的选择不同而已。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觉得木叶还有希望。快要过年了,我马上解决所有问题,希望能够赶上今年新年夜晚燃放的烟花。毕竟,这是我们彼此确定心意以来的第一个新年,我想再和你一起看新年的烟花,就像七岁那年一起看过的那场一样。                                                          
                                                          
                                                                        鸣人                             

 
 
宇智波佐助将信紧紧地捏在手里,力度大得导致信件的褶皱层层交叠在一起。他明白,今年新年夜的那场烟花,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因为他接收到信件的此刻,已经是年后的第三天。他抬起头,细密的雪花拍打在他的脸颊上,留下冰凉的触感。然后,他再度望向白色的信笺上的“七岁那年的烟花”,勾起了久远的记忆。 
 
那是佐助的家族刚刚遭到灭门的第一个新年,失去双亲的七岁少年在那个本该和家人团聚的黑夜里独自一人坐在南贺川的堤岸,久久凝视着夜幕下早已结冰的河面上幽然绽放的烟花投射下的辉光。想念着已故的家人发呆。 
 
不知何时,那个被村里所有小孩唾弃的金色头发的小小少年也途径这里。同样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寂寞长夜里没有家人关怀的孩子。看到河堤上的黑发男孩,竟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怜悯之心。他在他身后的不远处站住了,亦是被此处的开阔视野和开阔视野的夜幕之上的流光溢彩吸引了。 
 
那一夜,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了。 
 
而那年新年的烟花,便是日后相互不断靠近、不断追逐、不断竞争、不断关怀、不断分离的两条灵魂的最初见证者。 
 
然而对于如今的他们,再次重新站在一起欣赏这样的烟花的机会都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宇智波佐助再度抬起头,他回身偏过头,叫道:“水月、香磷、重吾,走了。”那三个人就心领神会地跟了上来。 
 
然后他说:“鹰小队出发,目标是各大国放归山林的尾兽们。” 





(八)

几十个伤员的担架被抬过来的时候,春野樱咬着牙擦了擦从额头上留下的汗水,然后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助手:“再拿二十卷绷带和二十盒镇痛剂过来。”

天地之间的震颤猎猎作响,被写轮眼操控的尾兽们毫不留情地攻击了她的家乡。木叶受到损害的情况和三十多年前九尾袭击木叶的那一夜以及十多年前长门攻击木叶的那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天、志乃、大和战死,佐井和卡卡西重伤到已经无法战斗,还有更多不知名的人……但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地面对面前这几十个、上百个受重伤的木叶忍者,就像身旁的静音、纲手以及其他医疗忍者一样。

但和她们不一样的是,她无法心无旁骛地进行救治。因为,造成眼前这种局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夫。

那一年春天的木叶本已经到了樱花绽开的时节,但是取代一地落樱的是一地层林尽染般的鲜血。

小李和丁次的担架也被送了过来,受伤的状况惨不忍睹。一旁的纲手看到春野樱复杂的神色,开口吼道:“小樱!现在不是迷惘和犹豫的时候!我们作为鸣人最坚强的后盾,要最大限度地救助所有伤员,解除一切后顾之忧。”

丁次的担架被分到了静音那边,而小李则被安置到了她的眼前。胳膊和腿都是粉碎性骨折,额头上的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而更加惨不忍睹的是,他的胸腔被掏了一个大洞,浑身颤抖。以有着多年医疗经验的春野樱看来,已经是重伤不治。

可是又能怎样呢?难道就让她这样放弃全力救治?

不可能。

她使劲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救治着。医疗用查克拉的输出量开到最大,因为如此高密度的查克拉,手指都开始灼伤。但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性命从自己逐渐消逝。

感觉到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自己的脸上,小李睁开了双眼。看到身边的人是小樱,他试图拉开一个习惯性的青春无敌笑容,却因为身上的伤口差点崩开而导致这个笑容终究只是一个次品。

而后,因为维持笑容而导致伤口加速开裂,更多的献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溅在小樱的衣服上。

“小李,你等等,药、快拿药和绷带来!!”她因为激动而有些口齿不清。哆哆嗦嗦地把止痛药塞进他的口中,然后才想起这种药对于一个连内脏都没了的人来说根本没用。

天哪!该怎么办?

她拼命地克制着眼泪施放医疗忍术,嘴角快要被自己咬出血来,可是眼泪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一滴一滴掉落。可一切终究是晚了。

弥留之际,小李颤颤巍巍地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抚上小樱的面颊:“樱小姐……请别哭得那么伤心……即使我死了……”

“不许说死!小李,你不会死的!”

小李虚弱地摇了摇头:“……即使我死了……鸣人他也一定会……救我们大家的……”

“不要闭眼睛!不要屈服于死亡!!”

“……木叶的意志……火之意志……会一直……传承下去的……”

“……所以……樱小姐也不要哭了……”

“因为……你笑着的样子……最好看了……”

然后,触摸着小樱脸颊的力道被撤去。小李的体温开始逐渐下降。

下一秒,“啪”地一声,小李落下的胳膊摔在了地上。瞳孔失焦。

而那一瞬间的景象,在春野樱眼里被定格成了永恒。

她知道,那个“努力的天才”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接着,春野樱站了起来,用手背狠狠地擦过眼角,不顾一切地朝着战场那边跑了出去。在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同伴的逝去之后,她终于决定发动百豪之术,阻止宇智波佐助。


-


尽管被软禁,但在这种木叶高层已经完全无法控制局面的时刻,漩涡鸣人还是被作为能够保护村子的最可靠的力量,在关键时刻被放了出来。

他能够对付得了宇智波佐助,也只有他是宇智波佐助的对手。

当他跟着井野和鹿丸来到前线的时候,看到了幻灭的世界:暴走的尾兽、触目惊心的死伤场景以及变成一片废墟的家园。龟裂的大地仿佛在如此惨重的创伤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泣。

几个月以前还曾经和他相拥而眠的那个人,而今却变成了这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天色阴沉,风势愈加猛烈。仿佛初春的火之国境内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但是当他穿越咆哮着的尾兽来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是如此地纤尘不染。那样的纤尘不染和整个破败木叶相比,简直干净得有些格格不入。

操控着尾兽的佐助本人根本不需要上战场就可以对木叶造成如此惨重的伤害。

有几个月未见面,鸣人就思念了对方几个月之久。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或者说他刻意不去想,两个人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他舔了舔嘴唇,有生以来第一次斟酌起词句,最后只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打算摧毁木叶。”

“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在岩之国等着我的吗?木叶丸替我交给‘翔太’的信件,你没收到吗?”

“收到了,但我们说好的两个月。多一天我都不会等。”佐助说,“要不是因为收集尾兽耽误了时间,我会更早进攻木叶的。”(注1)

注1:这里佐助在闹傲娇,事实上佐助在两个月期限之后又多等了一个半月至两个月。

天色更加晦暗,咆哮着的风述说着暴雨将至的事实。偶尔,昭示着大雨将至的迅雷划过天幕,仿佛在疾风中穿越的银蛇。

鸣人不说话,佐助又说:“你不是理解这样的我吗?那就和我联手把木叶摧毁掉。”

“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

说出这话的漩涡鸣人紧紧地蹙着双眉,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严肃。

“那么,鸣人,”佐助说,“除非你杀死我,否则我是不会停止的。”

“我也不想杀死你,佐助。”他凝视着十几米外的黑发人,天蓝色的瞳孔里带了某种悲凉的情绪,“杀死你或者和你一起毁灭木叶这种事我都不会做。”

“那你究竟是要怎么样!”

“你我之间,或许可以选择第三条路。”

听着鸣人认真说出的句子,佐助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说得好听,你的‘第三条路’不是已经尝试了将近半年了吗?除了被木叶软禁,你做了什么?为什么直到今天你还对木叶抱着希望?!木叶抢走了我的父母,我不计较;抢走了我的哥哥,我忍气吞声;现在它又要抢走你。”

“木叶抢不走我的,我一直站在你身边。”

“既然站在我身边,那就陪着我毁了木叶。”

漩涡鸣人不说话,他慢慢地朝着佐助走了过去。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米的时候,他伸出手摩挲着佐助的脸颊:“这半年来你一定不好过吧,佐助。你又瘦了。”

熟悉的体温从脸颊流经全身,佐助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然后,原本摩挲着佐助面颊的手和另一只手一起分别插入佐助的腰部和胳膊之间的缝隙,一用力,他把佐助揽入怀中。用最真挚的声音说:“我想和佐助一起尝试着解决木叶的一切黑暗,但不是把所有无辜的人都牵连进来。我们两个人一起联手的话,一定是可以……。”

递到嘴边的句子尚且吐露了一半,像是离弦之箭的苦无就朝着两个人射来。苦无的端头涂抹着特制的毒药,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是极其凶险的毒物。

为了躲避飞驰而来的苦无,两个人急忙分开,各自后退,然后才看清了远方急速奔来的春野樱。

“鸣人,你不要再被这家伙骗了!他杀死了村子里那么多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和他商量的!”

小樱的声音因为逆风的缘故听得有些不真切。可是佐助和鸣人到底还是听到了。

“他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佐助了,鸣人!如果你心里还有身为木叶村七代目火影的自觉的话,就和我一起联手杀了他!”见鸣人没有反应,她又喊道,“你这一路过来难道没有看到村子里的惨状吗?!天天、志乃他们都已经战死了,就在刚才,小李他也死在了我的面前。都是他杀的,他杀了那么多同伴……你为什么还这么地无动于衷鸣人!你难道忘记了木叶的意志和火之意志了吗?”

又是一连串向佐助袭来的带毒苦无。而这一次,佐助连须佐能乎都懒得开,轻而易举避开所有攻击的同时,提着剑就径直朝春野樱的方向跑去。


-


春野樱倒下的时候,灰绿色的瞳孔里早就失去了光泽。

他望着自己前妻断掉最后一口气的样子,心里竟不觉得痛。以前妻身份死去的春野樱、以木叶的暗部监视他的忍者身份死去的春野樱,从未在他内心深处平静的海面上投下丝毫波澜。然而,以曾经的同伴身份死去的她,却让他感到深深的惋惜。

多年来,他只把她当做朋友。朝夕相处的关怀、付诸感情的痴心、抚养女儿的苦劳,虽然从未言说,但他都为之动容。可惜不是爱情。

“木叶和世间的正义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在临死前却依然口口声声地念着这样的句子。

想到这样的句子竟然出自曾经同眠共枕的人之口,他不禁感到讽刺。心意相通的基础是相互理解,而她,至死都没有做到。

因为木叶,她以为自己的信仰便是正义,她以为火之意志便是彻底的正义。她信仰着这股象征着正义的希望,然而殊不知这样的希望却是镜花水月。

其实世间本没有绝对的正义,如果说这就是木叶带给她的所谓的正义的价值观,那么他打算连同这样的价值观一起斩断。

而后,他抬起头来,看向用错愕目光凝视着自己的漩涡鸣人,平静地说:“我要进攻木叶。”

“一定要这么做吗?那样的话,你我之间势必会有一战。”

他没有回答鸣人,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说出的句子:“我要进攻木叶。”

宇智波佐助做出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那好。”挚友兼爱人回答他。

于是在昏暗而阴郁的层云笼罩之下的木叶忍村,这两位木叶最强忍者的故乡,一场大战展开了。


-


大概谁也不会料到,那一天是这个世界终结的日子。

天地之间为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的两位忍者之间的大战而震颤,若是有心人抬头望向火之国木叶隐村方向的天幕便会看到橙黄色的光和绛紫色的光交错而纠缠,速度快得早已无法用肉眼区分。

尽管全身伤痕累累,尽管身上都沾染了大片的血色,两个人却始终没有停手。这是他们今生为数不多地竭尽全力的交战。他们不愿意这样交战,因为若是竭尽全力,大约彼此都会死去;但他们又渴望这样交战,天生是生于战场上的人,彼此之间再没有其他人能是他们的对手。

但最终,因为先前控制尾兽进攻木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查克拉,而后又因为与春野樱战斗,因此本身查克拉总量就比鸣人少的佐助处于了下风。

当全身上下只剩下最后一丝查克拉在游走的时候,他有些颤抖地举起了草雉剑。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和漩涡鸣人匹敌了,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但他还是咬着牙站稳了双脚,绝不肯屈服于眼前的对手。

他们是一生的对手,他们是一生的挚友,他们也是一生的爱人。

尾兽化的漩涡鸣人聚集了查克拉,在手中生成了高速旋转的九尾螺旋丸。尽管察觉到佐助已经耗尽查克拉的事实,但他依旧不由分说地托着螺旋丸朝佐助奔去。而佐助亦调整好了握剑的姿势,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迎接着鸣人的致命一击。

鸣人举着九尾螺旋丸向他本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他闭上了双眼。

此生无数次的频临死亡:白和再不斩一战身体不由分说地冲出去保护鸣人,中忍考试被大蛇丸咬伤后整夜整夜高烧,九死一生。他都怕过。迪达拉战若不是凭借着强烈的复仇的渴望和求生的欲望,使用通灵术召唤了万蛇,大概他早就葬身在了最后那场大爆炸中。哪怕是和鼬的那一战,在误以为宇智波鼬会夺取自己双眼的那一刻,他也曾怕过。

可是现在,他不怕。

因为是那个人。

——“要么杀了我,成为拯救村子的英雄,要么像丧家犬一样被我杀死。”

年少气盛的时候,他就曾这么对他说过。

他愿意死在他的手里,也只愿意死在他的手里。

然后,丝毫没有出乎意料的钝痛从胸腹传遍全身。漩涡鸣人的九尾螺旋丸击中了他。他平静地睁开双眼,打算在生命消耗殆尽之前再多看挚友最后一面。

在张开双眼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瞳因为吃惊而微微瞠大了。

漩涡鸣人直直地撞在了草雉剑的刀尖上,任凭锋利的剑刺穿自己的腹部。耳畔湿润的清风猎猎作响,他分明看到鸣人勾起一丝微笑的嘴角流下了殷红的液体。鲜血顺着草雉剑锋利的边缘滴下。鸣人用双手抚上佐助握着剑柄的手。

“鸣人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然后,鸣人的手顺着佐助的胳膊,慢慢地移动到了对方的脸颊上。他看着佐助的神色,竟带了几分悲凉和壮烈:“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我要背负着你的怨恨,和你到另一个世界去互相理解。”

“你何苦要这么做呢!”

“傻瓜……”那些漂亮话不过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你死了,我忍受不了一个人独自活下去的寂寞啊……”

原本轻轻抚摸着佐助脸颊的手加重了力道,鸣人用最后的力气捧过佐助的脸。

然后,他亲吻了他。

舌尖是熟悉而温热的触感,甜腥的味道终于在嘴里扩散开来。

憋闷了许久的大雨终于酣畅淋漓地落了下来。

当雨势渐大,混杂着他的眼泪的冰冷雨水已经冲凉了温热的眼泪时,佐助发现自己早就分不清顺着眼角流下的是自己的眼泪还是漫天的雨了。

他终其一生也没有想过,漩涡鸣人会真的甘愿陪他一起死去。

多年来孤独行走于这世上,将自己和光照的世界隔绝开来,不被人理解,他从没在乎过。只是注视着黑暗的双眼唯独为光留下了一丝缝隙,而那缝隙的来源便是漩涡鸣人。

——自己走过。试图斩断过羁绊。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斩不断。而他也曾因为未尝察觉到感情而无知无觉地离开过。那时自己曾后悔自己当初在终末之谷未曾坚持让他杀死自己。那时自己曾千方百计地想要回到过去,和他一起死去。后来他又回了头,最后彼此确认了感情。自己以为这一生不过如此了。他说陪自己一起死,也只当动听的誓言,动心过,却从没当过真。

直到漩涡鸣人真的撞上草雉剑,打算陪他一起死去。

他的心这一生都从未被爱填满,深爱着父母,却惨遭灭门;深爱着兄长,却使得自己前半生活在了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当谎言的幻象破灭,斯人已去;深爱着挚友,他却迎娶他人为妻。可是此时此刻看到甘愿陪自己死去的鸣人,他终于知道,或许那个叫做“心”的容器,已经被爱填满了。

——鸣人,我果然还是希望你能带着属于我们的这份记忆活下去啊。

——只要你带着这份记忆,那么记忆里的我,也就好像得到了永生一样。


-


鸣人最后终于闭上了双眼,打算在和佐助的拥吻之中结束这一生。然而,感受到腹部剧烈疼痛的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查克拉正朝着某个固定方向的流逝。

气若游丝地睁开双眼,在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佐助用最后的力气吸收他的查克拉——一边吸收尾兽查克拉,一边展开了某个卷轴。

看到这样的行为,起先他没有明白这其中的含义,直到他想起在火之国边境的小镇他们唯一的家里,佐助曾经说过的话:

——“逆转时空的禁术以卷轴作为载体,发动它需要使用轮回眼,因为只有轮回眼的能力才能让时间回溯到过去。结印则需要维持人的形态,因此,需要人柱力引出尾兽的查克拉,将那股查克拉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我。然后我来发动这个术。”

“……如果有一天用到这个术,我希望回到过去改变一切的人是你。”

他想要阻止,可是查克拉和全身的力气早已消耗殆尽。精神终于在和生理的抗争之中败下阵来,他闭上了双眼。

在滂沱的大雨声中,他听到耳畔边佐助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带着没能守护这个世界的罪责活下去,用接下来的一生来偿还它。”

然后他感觉自己堕入了无尽的黑暗,身体无限轻盈,但却不受控制地下沉,再下沉……


-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鸣人感觉到了全身上下强烈的不适感。视线终于能聚焦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远处终末之谷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的巨大石像之间飞驰而下的瀑布。天空干净得发亮,青黛色的山峦之间,一行鸟群扑朔着腾空而起。

几十米开外的黑发少年目光锐利得如同天际之间翱翔的鹰,不容分说地在手上聚集了查克拉,打算用千鸟和他展开最后的一击。

“啊啊,佐助。”不由自主地将他的名字念出了声。

看到那个因为和他搏斗而身上沾了灰尘和血迹的少年的清秀面庞,他才意识到,佐助的术成功了。而自己,孤身一人带着全世界十几年的记忆回到了十七岁那年。

当少年的佐助为了展开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朝他奔驰而来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这个世界里十七岁的自己手上也早就托起了螺旋丸。

凛冽的风吹动起系在护额背后的黑色带子,就那样在风中飘扬起好看的角度。漩涡鸣人苦笑着将螺旋丸随手扔到了一旁。

然后,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分开了双臂。

再然后,冲向他的少年佐助因为鸣人这一突如其来的诡异举动而愣住了,尽管身体的惯性使得他还在朝着鸣人的方向冲去,但却下意识地熄灭了手中的千鸟。

强大的惯性使得佐助扑向他,接着撞在一起的两个人齐刷刷地倒了下去。

河面激起巨大的浪花。

冰冷的河水冻得他浑身一激灵。不知怎的,在那个世界里大雨滂沱的战场上,宇智波佐助的话语再度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散去:“你不能死。你要活下去,带着没能守护这个世界的罪责活下去,用接下来的一生来偿还它。”

——佐助,如果这就是你让我回来的意义。

——那么……我……

年少气盛的佐助刚一浮到水面上,就要揪起鸣人的衣领问个究竟。但是最后希望落空,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查克拉在最后一击的千鸟上消耗殆尽并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鸣人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

“你干什么!”

“……我只想抱着佐助静一静。”

听了鸣人这话,佐助一愣,随即又说:“我要杀了你。”

“你没有查克拉了。而且也别想吸收我的查克拉,因为我也没有了。”

“放开我。你我还没决出胜负。”

“不打了。我不当火影了。”

“什么!?”

“我不当火影了。”鸣人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当,你也不当了。”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意志。”

结果佐助的“意志”二字还没说完就感到自己的嘴被鸣人的亲吻堵住了。除却第一次和鸣人事故接吻以外就从未品尝过接吻滋味的青涩少年一下子羞红了脸,想要挣脱却又完全没有力气。

少年黑色的鬓角扎得鸣人的面颊有些痒,扑面而来的是夹杂着泥土和血的气息的佐助的一身清气。是熟悉的气味,是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在十几年后的世界里,曾无视次贪婪地渴求着的味道。

——啊啊,是佐助的味道。

他正神思恍惚地怀念着故人,突然感到胸前一股力道向自己袭来。宇智波佐助推开了他,皱着眉头大声喊道:“你怎么回事!”

“只是想要感受一下佐助的温度。”松开他的鸣人看到佐助微微泛红的脸颊,又说,“第一次看到佐助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啊。”

听了这话,十七岁的少年尽管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虽然他平时就觉得鸣人对自己那股子执着劲也挺不正常,但是两个人打架的时候从没掉过链子。哪像今天,命也不要了,火影也不当了,上来就又亲又抱,而且技术老练。——该不会是别人冒充那个吊车尾的吧?

想到这里,他立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盘问道:“你不是鸣人吧?”

“我是鸣人啊。”

“你到底是谁?”佐助又问了一遍。

“漩涡鸣人。”对方回答。

“如何证明你是他?现在会用替身术的人大有人在。我认识的鸣人是绝对不会放弃当火影的梦想的。”

一面说着,佐助一面抽出身后的草雉剑,架在了漩涡鸣人的脖颈上。

当利剑真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他丝毫不做抵抗。或许还在为自己跨越了十几年的时光,抛下了整个世界回到少年时代的自己的身体里而感到不适应,又或许是还无法从那个世界和佐助的消亡里缓过来,他有些愣怔地扶住了眼前的佐助的手。

眼前这个佐助不带感情地看着他。稍有不注意,或许他就会死在佐助剑下。

死。

当这个字眼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的时候,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终于清醒了过来。

对啊,在那个“未来”里,自己本该死去。

但是那时佐助救了他。

为什么呢?为什么佐助明明知道自己想要陪他一起去那个世界相互理解的心意,却在最后一刻让他独自一人活下来?

那时佐助说过,让他活下去。让他“带着没能守护那个世界的罪责活下去,用接下来的一生来偿还它。”

平生第一次大脑超负荷地运转着,他艰难地反复回味着那个世界里佐助生前最后的句子。

在那个“未来”里,见证了一切黑暗和错误的他、终于理解了佐助的他却因为站在和佐助不同的立场上而选择不去制裁那样的黑暗。尽管后来他逐渐意识到:因为人性本来的懦弱而带来的不信任感、保守顽固而腐朽的制度、不肯面对过去的黑暗历史以及任凭自己被当做工具使用的无知人们的存在是酿成木叶悲剧的根本原因;无罪判刑佐助、莎拉娜的绑架事件、他自己被木叶软禁的事件,是造成这起悲剧的直接导火索,但他还是天真地相信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终究会到来。

因为自己的天真,佐助承受了非常人能够理解的痛苦。早在火之国边境小镇的那个夜晚,佐助就曾对他说过,希望他能够代替佐助回到过去。那时的他尚且不明白佐助言语中包含的深刻意义。而今他才知道,或许佐助从来都是个目光比他要远的人。多年前他辗转各地追逐佐助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佐助那个人,永远是异常的清醒,异常的敏锐,永远远远地走在他之前,留给他一个孤单的背影。

但是那个最后的雨夜,佐助把自己的遗志留给了他。

他又想起火之国边境的另一个傍晚——在那段两个人一生中唯一宁静的岁月里,徐徐飘荡着炊烟和饭菜香味的傍晚,他百无聊赖地拿起佐助做好的木鱼饭团,塞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口齿不清地问道:“呐呐佐助,如果你死了,我会追随你一起死去。这句话你相信吗?”

那时佐助看着他说:“与其说不相信,我更想说,我不希望你追随我而死去。”

他带了几分惊讶追问:“为什么?”

佐助非但没回答,反而反问道:“你知道如果对我十分重要的人死去,我会怎么做吗?”

听了佐助的话,他本能地想起了宇智波鼬,想起了宇智波一家,但他尚未回答,佐助就又发了声:“我会活下去,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未能守护他的遗憾,用一生去实现他的遗志。”

他说:“佐助……”

但试着品尝汤匙里的调味料咸度的佐助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回答:“总之我会活下去的。所以,希望你也能……”

——希望你也能像我那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继承着遗志,坚定地活下去。

因为生者是死者遗留在世上的唯一告慰。

——亡者的遗志和失去至爱的悲痛,会转化成你一生的力量。哪怕是死去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你变得更加强大的助力,就像哥哥当年为了我死去那样。

如果说漩涡鸣人表达爱的方式是陪着心爱的人死去,那么宇智波佐助表达爱的方式是希望自己爱着的那个人能够活下去。

那时他想要否定佐助,可是他记得那时天际交错辉映的晚霞灿烂得耀花了他的眼。

咬着牙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宇智波佐助决定使用禁术让他回到这个时代的原因,此时此刻的他终于全部理解了。

是那个人坚硬外表下的温柔,是对他沉默而笃定的爱,是对往昔木叶的留恋。他把全部希望留在他的身上,哪怕自己会死,也绝不回头。

然后,在漫长的缄默之后,漩涡鸣人在草雉剑的森森寒光下带着坚定的目光抬起头来。

——佐助,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我决定好好为了那个世界的你活下去。这一生我能够活多久,你就会在我心中存在多久。哪怕世间再没人记得那样的你,你的存在也是永恒的。我会替你实现你的愿望,会让木叶和大家都幸福。

——这一次,不会再走向和上次相同的错误之路了。

“的确,我是漩涡鸣人,可又不止是你认识的那个漩涡鸣人。”鸣人凝视着十七岁的佐助的双眼,平静地说,“我是带着十几年后的鸣人的意志和记忆重新进入现在这个鸣人的身体里的。是未来的你亲手把我送回来的。那个时候的我们彼此相爱。”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呢?”草雉剑抵在鸣人脖子上的力度加深了几分。

“就凭……”鸣人停了几秒,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躲过目前这一劫,“这样,如果我能够说出迄今为止你内心深处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心里话,就表明我是从未来过来的。因为未来的你,把那些事情统统泄露给了我。”

“好。但如果你说错了,我会杀了你。”

鸣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真的,你可不许抵赖啊。”

“好,我以宇智波的姓氏担保,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我不会抵赖。”

然后,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喜欢我。”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结论不过是源自那天回木叶的路上九喇嘛和他的对话以及后来和鹿丸、卡卡西的聊天。

——“这说明他对你是真爱。”

——“你想,万年冰山宇智波佐助都对你动情到想要惩罚你了,你还不知足吗?”

——“他在全木叶就对你一个人深情。”

——“……鸣人你的表情不对啊。”

——“你谈恋爱了。”

——“对象是佐助?”

但是冥冥之中,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相信周围同伴善意的猜测和鼓励。

其实,羁绊一直都在。无论是来自周围伙伴的,还是挚爱的。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少年佐助,同时发现少年的佐助也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沉默了片刻。

最后佐助败下阵来,他把手里的剑重新收回了剑鞘,偏过头,打定主意不看眼前这个漩涡鸣人,说:“现在我相信你来自未来了。告诉我,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这就是宇智波佐助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同时也是最没情调的告白了。

而鸣人再度把他按到自己的怀里,带着几分怀念的口吻,喃喃着:“佐助,你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佐助看着他,不说话。

“那是一个关于未来的,很长很长的故事……”



(九)

当春野樱变成一个老奶奶的时候,她最喜欢在冬天的雪夜坐在火炉边给环绕在她膝边的孙子和孙女讲故事。而孙子孙女们最爱缠着她要她讲的故事是关于第四次忍界大战两位英雄的事迹。

每逢这时,她就会呷一口杯子里的红茶,闭上双眼,慢慢咽下清甜的茶水,把那些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讲给孩子们听。在那个漫长的故事里,两位英雄从小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孤儿,他们从小就在意彼此,尽管从未言说,却把对方当做最好的伙伴,他们后来进入了同一个班,彼此竞争,一起成长,嫉妒着对方,守护着对方,渴望着被对方认同,向对方敞开心扉。后来一个人因为追求力量为自己的家族复仇走了,另一个拼死拼活也要把他带回来。在所有人都劝他放弃的时候,他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哪怕是挨打下跪。再后来,经历了第四次忍界大战,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之后,他终于毫发无伤地感动了他,把他带来回来。两个人共同成为了在四战中拯救世界的英雄。

“那后来呢?”听祖母讲故事听得入了神的小女孩问道。

“后来啊……”春野樱往下窗外影岩上的落雪,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后来坚持挨打下跪的那个人带着另一个人回村的时候,坚持为他洗刷罪名,要求木叶正视自己曾经的历史,并将过去我们村的宇智波一族灭门案公之于众。在他的努力下,木叶剔除了高层里几位当初参与策划宇智波一族灭门案的人,以及一些顽固守旧的人。在那之后,他谢绝了木叶请求他担任七代目火影的请求,把这个职务交给了隔壁家的鹿丸爷爷。”

“还有,他要求木叶将四战的英雄荣誉同样授予他带回来的那个朋友。然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木叶忍村。”

“咦?离开了吗?好可惜哦。不然我们现在还可以见到那两位英雄吧?”

“嗯,他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可是每当木叶有关键危险的时候,他们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解除危机。所以,说不定以后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也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呢。”

说完,依靠百豪之印维持着容颜的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是的,他们四海为家,隐居山林,漂泊在木叶之外,流浪了一生。然而并不是孤苦的一生,相反,那是最自由最幸福的一生。

这个世间没有人比这两个人的力量更为强大,据说他们是六道仙人两名子嗣的最后转世。后世之人为了纪念这两位将爱播撒在世间的忍者,在曾经的终末之谷重新为他们塑了新的雕像。和曾经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的巨石像不同的是,那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据说是他们当年为了解开辉夜姬的无限月读而施展子之印时的姿态。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但据说他们因为继承了六道仙人的力量而活得比一般人要久很多。各地民间都流传着关于他们的故事和传说,有传颂他们英雄事迹的,有谣传二人是神之子(注3)转世的身份的,也有流传着他们两人之间不为人知的感情的。

注3:神之子指的是自来也曾经所说的“预言之子”身份,当时鸣人不具备这个身份,而这一次转世之后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他就具有“预言之子”的身份了,因为他从未来回来,知道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不可置否的是,他们是传奇的忍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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